第81章:全安去哪里了?-《大明补牙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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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盐。
陈越忽然有种预感。全安的失踪,和码头上被扣的私货,会不会有关联?
“修安,”他站起身,“你再去趟杨柳青镇,别进豆腐坊,就在镇子周围转转,尤其是码头附近。看看有没有生面孔,有没有人也在打听全安。”
修安点头:“明白。”
“小心点。”陈越叮嘱,“别暴露,安全第一。”
修安咧嘴笑了:“大人放心,我跟张猛学过几手,跑得快。”
他转身下楼,脚步声轻快。
陈越重新坐下,盯着桌上那几片柴胡和黄芩。
全安在躲。躲李广,躲盐商,可能也在躲漕帮。
但他留下了线索。那句“牙齿疼久了,得找对大夫”,是什么意思?
陈越闭上眼睛,回忆太医院里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年轻太医。全安话不多,做事仔细,许冠阳骂他时他也只是躬身听着。有一次陈越配药缺一味冰片,还是全安默默从自己药箱里拿给他的。
这样的人,会带着一本能要很多人命的黑账,躲到哪里去?
他忽然睁开眼。
牙齿疼久了……
牙疼。
他站起身,走到多宝阁前,从最下层取出一个木匣。打开,里面是几本手札——是他穿越这大半年来,记录的各种牙科病例、药材笔记、器械草图。
他翻到其中一页。
上面记着一段话:“牙痛之因,或为风火,或为虚损。然有患者,牙痛久治不愈,实非齿病,乃‘心火郁结’,需疏肝解郁,而非拔牙止痛。”
这是他在太医院时,听一位老太医讲的案例。
心火郁结。
全安留那句话,是不是在暗示,他现在的处境就像“牙疼”,表面问题是被人追捕,但根本原因……是别的?
陈越合上手札。
他需要更多信息。
……
傍晚,牙行打烊后,陈越换了身便服,从后门出去。
他独自一人往城南走。
穿过两条街,拐进一条僻静胡同。胡同尽头有间不起眼的药铺,门脸陈旧,招牌上写着“济世堂”三个字,漆都剥落了。
陈越推门进去。
药铺里光线昏暗,柜台上点着盏油灯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戴着眼镜称药,听见门响,抬头看了一眼。
“陈小哥?”老者放下戥子,“稀客啊。牙行生意那么红火,还有空来我这小铺子?”
陈越拱手:“周老,我来抓几味药。”
周老是京城有名的民间大夫,医术好,嘴也严。陈越刚穿越时,对这时候的药材不熟,常来这儿请教,两人算有交情。
“抓什么?”周老拿起药方纸。
“柴胡三钱,黄芩两钱,茯苓四钱,薄荷一钱。”陈越报完,顿了顿,“再加一味……远志。”
周老一边抓药,一边瞥了他一眼:“疏肝解郁,宁心安神。陈小哥最近心里有事?”
“有个朋友,睡不好。”陈越含糊道。
周老不再问,熟练地包好药,用草绳扎紧:“承惠,八十文。”
陈越付了钱,却没走。
“周老,”他压低声音,“跟您打听个人。太医院有个太医叫全安,您听说过吗?”
周老动作停了停,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:“全安……许冠阳那个徒弟?”
“对。”
“那孩子啊,”周老重新戴上眼镜,眼神有点复杂,“性子闷,但心细。以前常来我这儿买药材边角料,说是练手配药。有次我问他,太医院什么好药没有,干嘛来我这儿买次货。他说……”
周老回忆了一下:“他说,‘好药都记在账上,次货才能自己琢磨’。”
陈越心里一动。
好药都记在账上。
全安这话,是不是在暗示太医院的药材采购有问题?
“他最近来过吗?”陈越问。
周老摇头:“有小半年没见了。不过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上个月底,有天晚上快打烊时,有人来敲门,说要买‘安神散’。我开门一看,是个戴斗笠的年轻人,低着头,声音压得很低。我给他配了药,他付钱时,我瞥见他虎口有块小疤——全安那孩子,虎口也有块疤,是小时候煎药烫的。”
陈越身体前倾:“是他?”
“我不敢确定。”周老道,“但那身形,那声音,像。他拿了药就走,匆匆忙忙的,像是怕人看见。”
“他说什么了吗?”
周老想了想:“临走时,他回头说了句……‘周老,若有人问起我,就说我牙疼,找大夫去了。’”
又是牙疼。
陈越深吸一口气:“谢谢周老。”
他提起药包,转身要走。
“陈小哥,”周老在身后叫住他,“全安那孩子……是不是惹上麻烦了?”
陈越回头,看到老人眼里的担忧。
“可能。”他如实道,“我在找他,但不止我在找。”
周老沉默片刻,从柜台下拿出个小木牌,递给他:“这是城南‘慈安堂’的牌子,那是个善堂,收留无家可归的病人。堂主是我旧识。全安以前常去那儿义诊,帮着给穷人看病。他若真没处去……或许会去那儿躲躲。”
陈越接过木牌,入手温润,刻着个“慈”字。
“多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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